" 1999 年 2 月 11 日那天,早上一起床我就不住地对妻子说,今天一定要再去看看萧乾,一定要去。我鬼使神差地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果然,下午等我走进病房时,大夫正在做抢救。"多年之后,李辉谈起萧乾去世不禁唏嘘,"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生命走向终结。"
今年是萧乾先生诞辰一百一十周年,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推出《萧乾致李辉信札》,收录文坛大家萧乾先生 1984-1998 年间写给李辉的书信一百五十余通,由李辉亲自编选。
信札手迹图
李辉为书特地写了一篇长文,回顾自己与萧乾的交往点滴及萧乾对他的影响。他说,萧乾先生生命的最后几年是在病房里度过的。病房成了他最后的家。他也真的把那里当成了家。在那里阅读,在那里写作。病榻四周,又像家里的书房一样,到处张贴着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纸条。他还是习惯把随时想到的东西,顺手写在纸条上,然后再找机会串联成文。就在病房里,他又写了许多精彩短章。
尽管有过坎坷,受过磨难,但在李辉看来,萧乾的一生应该说是幸运的。他的老朋友严文井就这样说过:"萧乾一生,算总账还是幸运的。因为他在风险中阅历很多,而且活过来了。近百年来的中外大小热闹,他或者亲自赶上了,或者很早就亲耳听到了。他既坎坷,又成功;既倒过大霉,又大显过神通;摔倒过一两次,但总是重新站起来,精神从不沮丧。说他‘土’,他很‘土’;说他‘洋’,他很‘洋’;真是‘土洋结合’的中国大专家。"
萧乾《痕迹》手稿图
萧乾去世的当天晚上,悲痛之极的李辉回到家里,拿出萧乾十几年间写给他的信,一页一页翻过。"我好像又在听他聊天,听他讲人生体验,讲人际往来,讲写作技巧 …… 来到北京的这十几年,我一直得到他的关心和指导,我真的不愿意相信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翻阅萧乾先生写给我的这些信,总能感觉到他对我的鼓励、鞭策。他不断地告诫我,要翻译,要讲究细节,要注意措辞,更要我沉下心来,做感兴趣的事情。可以说,正是有巴金、贾植芳、萧乾、冯亦代、董乐山等这些老前辈们不断激励着我,我才能如此幸运地走到今天。"
萧乾(1910-1999),原名萧秉乾,生于北京,中国现代著名文学家、编辑、记者、文学翻译家。代表作有短篇小说集《篱下集》,长篇小说《梦之谷》,新闻特写《一个中国记者看二战》,散文集《小树叶》《北京城杂忆》,长篇回忆录《未带地图的旅人》,译作《尤利西斯》等。萧乾一生,在文学、新闻、翻译等领域均有杰出贡献,年轻时他是二战时期欧洲战场上的中外闻名的战地记者,晚年萧乾又是著名的中外文化交流使者。
李辉,1982 年毕业于复旦大学中文系,《人民日报》文艺副刊原编辑,作家,以文学传记、随笔写作为主要方向,代表作有《胡风集团冤案始末》《沧桑看云》《沈从文与丁玲》《传奇黄永玉》等,主编"大象人物书简文丛""大象人物聚焦书系""印象阅读""副刊文丛"等系列图书。
《萧乾致李辉信札》字里行间浸润着一个文坛前辈的温暖和关怀,给人以丰富的启迪和智性的乐趣。书中还收录萧乾早年文学创作《痕迹》的全部影印手稿,展现漂泊者青年萧乾的真实心声。
《萧乾致李辉信札》
萧乾 著
李辉 编
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 2020 年 1 月版
(深圳晚报供稿)
编辑 苗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