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海·蕙兰小札 | 勇敢之匙
姚嘉卉
2019-07-10 08:35

人生的每一天,我们都在探索着新的事物,步步迈向生活的真谛。然而,探索迎面而来的新事物,或许令我快乐,或许令我悲伤,但那都是无法泯灭的记忆。

七岁那年夏日,那个年纪的我,是羞涩而内向的,最多只是与相熟的同龄人或父母关系较好的大人慌乱地打个招呼的关系罢了。妈妈不时教育我,不能这样总躲在他们身后,应大方点、阳光些……尽管爸爸总会笑着说,大了就好了。可连我自己也难确信几分。这样胆小而怯懦的自己该如何是好。

也是那个夏天,我们一家到老家避暑,同往的还有表妹一家人。每与大人们同处一室,我便紧张憋闷到了极致。着实不快时,我小声请求带着表妹去村中游玩,她也应允了。小我两岁的表妹,低我一截的瘦小身躯,纤细的小手,紧跟着我的顺从的步伐,那么令我欢喜。我也富于表现欲,非要领她去屋后面的草场看水牛。我们开开心心地去了,一路上我讲着蹩脚的笑话逗她,全然忘记了身后渐沉的那轮红日与人渐稀疏的街道。

这仿佛是一场跋涉,到达时天色近暗了,却不见约定好的水牛。我尴尬起来,毕竟也是很小时的记忆了,记错了也是可能的。慌乱中终于知晓时间已晚,拉起她向回赶去。左右密密的黄竹已不再鲜艳,黑暗镀上的阴影使它们宛如高而瘦的白骨,森寒地布在废弃的排排瓦屋边。我心中慌极了,又总感路途异常,耳边传来表妹小小的泣声。

终到了有人的地方,却发现早已不是之前的路。夜黑得可怕,表妹的哭声未曾中断,我只得抱着表妹,告诉她就快到了,可她不住地颤抖……我就逼着自己向着那座陌生的房屋走过去了。我用当时未学会的方言磕巴地问了路,终于,顺着那条路我们回到了家。那天的夜色灌注给我的是迷路的紧张抑或回家的喜悦,我早已忘记了。但我仿佛在某个瞬间拿到了一把叫勇敢的钥匙。那时7岁的年幼的我尚不理解爱与责任的含义,但表妹那双紧拽的小手传来信任的力量,怎能令我不勇敢?

编辑 秦天

(作者:姚嘉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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