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五四运动100周年。“五四运动,爆发于民族危难之际,是一场以先进青年知识分子为先锋、广大人民群众参加的彻底反帝反封建的伟大爱国革命运动,是一场中国人民为拯救民族危亡、捍卫民族尊严、凝聚民族力量而掀起的伟大社会革命运动,是一场传播新思想新文化新知识的伟大思想启蒙运动和新文化运动。”本期我们精选十本好书,带你重温五四运动前后的中国近代史。
在中国近代史学界,素有“南桑北茅西南罗”之称,说的是桑兵、茅海建和罗志田这三位近代史学家。上世纪八十年代,桑、茅、罗三人相继在近代史学界崭露头角,到了九十年代也几乎在同时迎来了自己学术的爆发期,如今这三位昔日的晚清民国史健将,均已过了耳顺之年,但在近期他们三位中的桑兵和茅海建又像约好了一样推出新作。
《历史的叙述方式》
茅海建 著
上海三联书店 2019年4月版
先说茅海建的《历史的叙述方式》。本书为茅海建近年学术随笔、演讲稿结集而成,大体分为四部分,包括与历史观察和思索结合的游记,近代中外交流与关系的关键时刻与转变,康有为思想晦暗不明之处,晚清思想革命以及辛亥革命的反思,史学研究反思与回忆故人、故事等。茅海建在书中所言,二十年前当他将史实研究放在第一位,进行自我的“史实重建”,“从追求卓越到追求平常”,考证越来越繁琐,文章越写越长,而读者却越来越少。为了进行学术的有效推广,他将自己的长篇学术论文改写成了若干随笔和演讲稿,这样不但降低了缺乏学术训练的大众读者接受的门槛,还展现一位史学家优秀的文字功力与博闻、趣味,正所谓:“从最远端开始,由最宽处放眼”。
《旭日残阳:清帝退位与接收清朝》
桑兵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8年11月版
如果说茅海建这本书是在学术研究的间隙小憩,那么桑兵的《旭日残阳》则继续进行着他的晚清史攻坚战。这本新著连接桑兵十几年前的名作《庚子勤王与晚清政局》,以书名点其意,“旭日”和“残阳”分别譬喻共和登台与帝制终结,桑兵在书中聚焦武昌起事至清帝退位、民国肇建的关键节点,为读者还原了这一重大历史进程。书中有很多新的洞见与知识刷新,比如杨度等人的国事共济会之于国体政体的提议,比如隆裕太后扼制各地满清亲贵的图谋不轨。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本书的开篇,桑兵撰写的绪论也展现了难得的感性,他深情回忆了自己年轻时跟随章开浣等老一代史学家求学的历程,并阐述了自己的治学理念。
《戊戌谈往录》
陆建德 著
北京出版社 2019年5月版
历史研究走到今日,必须要进入历史细节才能对自己所属文化中的行为特色有所了解。著名学者陆建德正是如此身体力行的。《戊戌谈往录》是陆建德近年来发表文章的结集,不过因为文章都涉及一个共同的主题——保路运动,因而被收录一册也显得具有学术框架。学界历来认为,辛亥革命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四川保路运动。但在以往,学界对保路运动的研究过于依赖反对铁路国有的宣传材料,而忽略了成都绅商争夺地方财权的动机,陆建德在书中明确指出,地方分离主义势力与清廷必要的集权行为形成冲突,最终导致局面失控。除了学术洞见,本书也具有个性十足的语言特点,就是文学与历史的“化学反应”,我们甚至看到,《百年孤独》里的奥德利亚诺第二都被作者拿来研究保路运动中人物的行为与心理。
《晚清三国:1904——1905》
李洁 著
九州出版社 2019年4月版
不同于上面三位学院派治史风格,作家李洁和许知远则是另外一种面貌。以《文武北洋》一书闻名的李洁,近期捧出了56万字的力作《晚清三国》,巨细无漏地描写了1904至1905年在我国东北地区进行的日俄战争。学界有一个说法,就是讲日俄战争誉为“第零次世界大战”,个中含义就是日俄战争对后来发生的一战、二战都有着深远的影响。李洁在书中明确指出,残酷血腥的日俄战争,孵化了晚清各意识形态与政治派别的出世,加速了清廷的解体,并极大改变了中国乃至东亚的政治生态。
《青年变革者:梁启超(1873—1898)》
许知远 著
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9年5月版
而《青年革命者》是许知远积淀多年的转型之作,也是他的梁启超三部曲的第一部。本书述及梁启超求学、进京赶考、师从康有为、结集同道、上书清帝、办刊《时务报》,及至戊戌政变前夜。许知远以深入历史细部的精准笔法,描摹出时代变局下梁启超饱满立体的个人形象和生动多维的时代群像。梁启超那一代人当时面临的是一个加速度的、技术革命与知识爆炸的时代,因此他们经历的过往也有着巨大的可读性与张力。
《再造中华:章太炎与“五四”一代》
陈学然 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9年2月版
今年是五四运动100周年,出版界这类主题的书籍有很多。著名学者陈学然的《再造中华:章太炎与“五四”一代》视角独特,全书全方位地研究了清末民初革命家、思想家章太炎的事迹与思想,进而延展出五四一代人的思想轨迹。在陈学然看来,章太炎非但不像过去一些文章和研究说成的“落伍”“保守”,是跟不上时代发展的过气人物,而是恰恰相反,章太炎至始至终一直活跃于社会的最前沿——辛亥之后,章太炎批判西方帝国霸权欲借语言、文化灭亡中国的侵略手段,进而又批判军阀政府,他一直没有停止国学讲论,并发挥其深广淹通的学养,倡扬经史子集之学,希望回复中华学术传统以正人心、救时弊。“九一八”事变后,章太炎也没有坐视国难,而是四处呼吁全国团结抗日救国。
《五四的另一面:“社会”观念的形成与新型组织的诞生》
杨念群 著
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9年4月版
整整十年前,历史学家杨念群捧出了《“五四”九十周年祭:一个“问题史”的回溯与反思》,十年之后,他在这本书的基础上进行了重新修订,增添了一倍以上的篇幅,可以说完全写出了一本新书,这就是近期出版的《五四的另一面》。本书引入“社会”这个关键词,打通“思想”争论与基层实践的关系,将彼时涌现的各种“社会改造”视作五四一代人对世界改造设想的自然延伸。杨念群这本书还有一大创见,就是将五四的主角阵容由大家耳熟能详的“德先生”(民主)、“赛先生”(科学),进而加入一位“莫小姐”,即“道德伦理革命”。
《甲午战争》
[日]大谷正 著 刘峰 译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启微 2019年3月版
我们了解中国近代史,不但要有本土作者在材料上深耕,在观念上创新,还需要借助外来的目光,这样对自我的审视才是全面和完整的。大谷正的《甲午战争》,是日本学界对1894年爆发的中日甲午战争最新的研究成果,虽然篇幅不大,但新颖的研究方法与视角,尤其是对彼时日军现代化的后勤补给体系,以及日本政府借助媒体操控国内舆论,煽动日本民众对战争支持的情绪,让中国读者乃至学人读后都会有很大的启迪与反思。
《中国古道:1881韦廉臣夫人从烟台到北京行纪》
[英]伊莎贝拉·韦廉臣 著 刘惠琴/陈海涛 译
中华书局 2019年1月版
《中国古道》一书,为近代英国著名传教士韦廉臣的夫人所著,全书记录了其1881年随韦廉臣从烟台到北京沿途的所见所闻和所感,展现了一幅十九世纪末中国北方社会生活的风情画卷。
《午夜北平:民国奇案1937》
[英]保罗·法兰奇 著 蓝莹 译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甲骨文 2019年3月版
《午夜北平》是一部精彩绝伦的非虚构作品。一起75年前发生在中国北平的英国少女谋杀案真的可以被逐格逐帧还原?当年涉案人士的行为、所处的环境乃至细微的心理活动真的可以被客观描述?英国作家保罗·法兰奇显然做到了。他当然没有时空穿梭机器,而是凭着阅读大量当时留下的材料,尤其是英国国家档案馆被尘埃遮盖许久的未被归档的信件,此外,他还反复走访彼时案发的地点(幸好这些建筑物都尚存)。法兰奇上天入地找材料,为的是擦去同样遮盖在历史深处的尘埃,从而给被害少女帕梅拉讨还公道,此外,通过他不输推理小说家的讲述,一个“七七事变”前夜的老北平城也栩栩如生地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编辑 林捷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