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8日,著名作家、画家、文化学者冯骥才新作《单筒望远镜》新书发布会在人民文学出版社举行。老将再出马,冯骥才满腔热情:“写完这个小说,我可以肯定地说,我重返文坛了!我热爱文学。不是我要写小说,是我有很多小说要写。我要为文学效力!”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吉狄马加,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文学评论家何向阳,中国出版集团副总裁、文学评论家潘凯雄,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臧永清,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应红,《当代》副社长、常务副主编杨新岚,作为嘉宾出席了新书发布会。
这部近十五万字的长篇小说是冯骥才继《义和拳》《神灯前传》后的又一部长篇力作,以一段跨文化的恋情坠入历史灾难的故事,抒写一百多年前普通人所经历的灵魂深处的痛苦,探究中西文化沟通的困局,探寻人性在现实生活中的边界。三十年的沉淀,使这部作品呈现穿越历史文化时空的厚重面貌,也书写了冯骥才对历史人性的透彻思考。
从未离开文学 坚守文化责任
在80年代新时期文学,冯骥才既是整个新时期文学发展变化过程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也是这个时期文坛最具影响力的文学活动家之一。他不仅承接了老一辈作家对文学精神的执守,开启了新时期文学的创新之路,(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形成自己的两路创作,一是现实主义文本写作,一是用历史关照现实的意象型小说写作。)同时,他又平静地守望着1985年后出现的那群最能表现八十年代五光十色、光怪陆离,最能体现时代不安与活跃、兴奋与躁动的作家们,在与文坛的若即若离中完成着自己。
自上世纪90年代初,冯骥才投入大量时间精力进行文化遗产保护,抢救了大量珍贵的古代文化、民间文化遗产,但他一直未离开文学领域。从文学的凌汛期到新时期文学开创,再到投入对历史文化的反思与文化遗产保护中,冯骥才从不是文学的旁观者,也始终没有离开作家的身份和作家的立场。这种立场不仅是思想的立场,而且还带着一份浓厚的情感,体现出了他作为知识分子对文化的敏感与自觉,责任与担当。
1966至今五十多年,冯骥才将个人的文化史记录在他的纪实散文作品“冯骥才记述文化五十年”系列中。这一系列包括《冰河:1967-1977》(《无路可逃》)、《凌汛:1977-1979》、《激流中:1979-1988》、《漩涡里:1990-2013》,每一部都记录了中国文学文化变幻非常关键的历史节点。冯先生个人的文学、文化经历,也反映出中国文学、文化这五十多年来波澜壮阔的发展与变化。四部作品目前已全部出版。
2018年,他的《俗世奇人》(足本)荣获第七届鲁迅文学奖,再一次获得中国当代短篇小说领域的最高奖项,这不是冯骥才第一次在小说界折桂,他的《雕花烟斗》《啊!》《神鞭》都曾获得鲁奖的前身——全国优秀短篇、中篇小说奖。而《俗世奇人》的总销量已超过三百万册。
今年年底《单筒望远镜》的出版,既是他为广大读者带来的文学盛宴,也是他以长篇小说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回馈。
世界是单向的 文化是放大的
《单筒望远镜》写作,起源于冯骥才对上个世纪初中西文化碰撞的反思,也延续了他对民族文化心理的思考。在那个时代,世界的联系是单向的、不可理解的,就像隔着单筒望远镜一般,彼此窥探,却又充满距离感。“正如男人眼中的女人,不是女人眼中的女人;女人眼中的男人,也不是男人眼中的男人。中国人眼中的西方人,不是西方人眼中的西方人;西方人眼中的中国人,也不是中国人眼中的中国人。”那个时候的世界没有沟通,中西方相互不理解。在最早的中西冲突的时候,出现了很多悲剧式的问题,有西方列强对中国的殖民主义,也有文化的冲突。《单筒望远镜》则将这些问题的思考写在了里面。
与会专家认为,该书延续了冯骥才独特的语言风格和精湛品质,也尽显他描摹生活的扎实功底,小说以独特的津味,将斑驳的历史再次拉入人们的记忆中,还原一百多年前天津人、普通民众的精神性格,在种种社会矛盾下,在小人物的爱恨情仇与心灵历程中,演绎着中西文化历史碰撞下的时代悲剧与命运悲剧。
重启意象型小说 再续“怪世奇谈”
《单筒望远镜》是继《神鞭》《三寸金莲》《阴阳八卦》之后的“怪世奇谈”四部曲的最后一部,也是酝酿时间最长的一部。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单筒望远镜》的写作计划已频繁出现在冯骥才的各种访谈中,由于他被卷入文化遗产保护的漩涡,这部书的写作也被搁置。经过了近三十年的沉淀,它终于在漩涡之后以更成熟的面貌浮出水面。
与会专家认为,冯骥才的小说多具有意象,《神鞭》通过一根辫子反省中国文化的劣根性,《三寸金莲》针砭了中国封建文化的顽固性及其束缚力,《阴阳八卦》剖析思辨了中国文化的认知方式及其负面,《单筒望远镜》则从中西文化碰撞的冷峻现实中,揭示了因为接触障碍与文化背景的差异,中西双方彼此认知都产生了许多错觉。
专家表示,冯骥才凭借其独特的非凡的艺术才质,对天津这一地域的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群体人格做出了多向度全景式的直观呈现。在《单筒望远镜》中,将前三部作品中所写的中国文化的劣根性、中国文化的自我束缚、中国人对世界的认知方式进一步深化,将中西文化碰撞的反思、对人性国民性的反省推进到了更深处。
值得一提的是,书中还插入了冯骥才为这部小说搜集了几十年的反映当时历史图景的照片。这些照片作为历史的镜像,为小说中的时代做了全景式注解。通过那些神奇的照片,读者将会进入到一个神奇的时代。
“我的小说里的确都用了意象的手法,比如辫子、小白楼、古槐……它们承载了我太多的思考。”冯骥才在发布会上说:“我还很注意小说的画面感,无论是景色的景象感还是人物的形象感。我喜欢把文学变成艺术品。”
谈及今后主要搞创作还是继续文化遗产保护,冯骥才说: “我今年76岁了,爬山涉水比较难了,但该做的我必须做。我要为文学效力,但不会放弃作为知识分子在转型期对文化的责任。”
“可能你们看了书觉得冯骥才这老头还行。我岁数大了。我想说,如果老天爷希望冯骥才多干点事情,就多给他一点时间。”他最后说。
编辑 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