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启波 王沛尧 刘 畅 | 深圳实现“双碳”目标的机制比较与优化选择

在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背景下，实现“双碳”目标已成为各国的共同使命。深圳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其在“双碳”目标实现机制方面承担重要的先行先试探索任务。在实现“双碳”目标的过程中，机制选择推进顺序对于系统性推进、资源优化配置和风险规避具有关键作用。结合深圳的实践与相关学者研究，机制选择的优先级需基于技术基础性、政策引导性、市场驱动性等逻辑展开。方烨认为绿色技术创新的产业化需要政策先行以降低市场不确定性，优先建立政策框架后引入市场机制，避免了企业因政策模糊导致的投资滞后。基于此，测算各类机制对区域实现“双碳”目标作用力大小，探究应当选择哪些机制率先发力以助力区域实现“双碳”目标，是亟需关注的关键问题。从理论层面看，通过解构绿色技术升级、市场需求、政策支持、绿色金融、强制管控、公众参与、能源结构优化、碳汇建设等多维机制对深圳“双碳”目标实现的推动作用，为区域低碳治理理论提供机制作用视角的范式创新，丰富生态管理领域关于政策工具组合与制度设计的研究理论框架。从现实价值看，量化评估八大机制对深圳“双碳”目标实现的推动作用，有助于精准识别当前各个机制的作用边界，为深圳优化“双碳”建设提供最有效的路径选择。

随着全球对气候变化问题的关注度不断提高，学术界围绕降碳减排的技术创新、市场激励、政策导引、金融赋能等进行了持续的探讨与深入细化的研究。技术创新是产业绿色转型的有效选项。姜玲等提出，优先布局绿色技术升级与能源结构优化，能够为后续机制提供坚实的基础支撑。Acemoglu的研究表明，实现绿色转型的核心在于低碳转型，绿色技术进步对于经济环境的协调发展具有重要促进作用，产业结构低碳化可有效提升产业国际竞争力。市场激励与政策导引“双向发力”加速城市降碳减排。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着决定性作用，通过价格信号引导绿色低碳资源流向更有效率的领域。夏昕鸣等的实证研究显示，市场需求通过消费侧偏好和碳定价机制引导资源向低碳领域配置，价值链消费侧需求每提升10%，企业绿色发明专利数量增加7.3%。政策工具与环境规制相辅相成，倒逼效应正在加速形成。Meckling指出，单一政策易陷入“政治死角”，而通过政策组合优化可实现环境、经济和能源系统的协同去碳化，这为关于政策支持机制的分析提供理论支持。绿色金融也是促进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手段。Flammer发现，发行绿色债券能够显著提升市场价值，尤其在能源、制造业等环境敏感行业中，绿色债券募集资金支持的可再生能源项目可降低长期碳排放强度。

总体而言，目前我国围绕各类机制对实现“双碳”目标的推动作用已有深入研究，涉猎范围较广，涵盖技术、市场、政策、管控手段、生态环境基础等方面，但对区域实现“双碳”目标的机制作用缺乏综合比较分析，多侧重孤立分析或单一机制的效果评估，导致较少研究可为区域实现“双碳”目标的优先机制选择提供策略建议。本文在上述研究基础上，从机制作用的比较分析角度出发，综合比对不同机制对于深圳实现“双碳”目标的作用，甄别深圳“双碳”目标实现机制的“优先级”，为深圳下一阶段“双碳”发展锚定重点路径方向。

国内外学者在研究区域“双碳”目标实现机制时，基于多维视角构建了丰富的机制框架体系。蒋明等选取了优化升级产业结构、控制碳排放总量和强度、降低能源资源消耗、优化城市空间布局、提高城市基础设施运行效率、推动绿色交通、推广绿色建筑和创建绿色社区等涉及城市低碳发展的8个主要机制，构建了低碳城市发展的指标体系；周成基于“政策机制—政策类型—政策路径”理论框架，形成区域“双碳”目标实现的能源转型、产业升级、碳交易市场、生态碳汇、人工固碳五类机制路径。

基于上述区域实现“双碳”目标的机制选择研究基础，结合我国已构建碳达峰碳中和“1+N”政策体系的目标要素，本文设置的深圳“双碳”目标实现机制框架指标体系包括绿色技术升级、市场需求、政策支持、绿色金融、强制管控、公众参与、能源结构优化、碳汇建设八大机制以及21个量化指标。其中，技术创新推动产业绿色升级，满足环保要求并创造经济效益；市场机制通过需求拉动促进绿色技术扩散；政策工具通过财政、税收等手段激励企业绿色转型；绿色金融为绿色产业提供资金支持，降低转型成本；环境规制约束企业行为，确保碳减排责任落实；社会参与突出绿色共识，形成舆论压力和公众行动，促进各方履行减排责任；能源经济学强调优化能源结构，发展清洁能源，降低碳排放；生态系统服务通过碳汇建设改善生态环境，实现生态与经济的双赢。

表1 深圳“双碳”目标实现机制的理论基础与创新实践概览

根据深圳实现“双碳”目标机制作用21个量化指标设置情况，选取时间2021年、2022年、2023年为评价期。

表2 2021—2023年深圳实现“双碳”目标机制设计与相关数据一览表

在“双碳”目标机制作用的量化测算方面，现有研究多采用传统计量模型，存在明显局限。冯新惠等采用Kaya恒等式模型，仅能解释碳排放量存量变化，无法反映流量变化；谌莹等采用ImPACT模型，虽扩展了IPAT模型的因素考量，但参数估计复杂、依赖大量数据，且因素间相互作用难以精确量化；刘定平等采用空间杜宾模型（Spatial Durbin Model, SDM），虽能解决空间自相关性问题，却因模型复杂对数据和计算能力要求高，且对空间权重矩阵设定敏感，易导致结果偏差。上述模型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分析不同因素对碳排放的影响，但存在一些共性问题：一是依赖大样本数据，难以适应数据量有限或数据异构化的复杂情况；二是忽略了指标之间的非线性关联，导致结果的片面性；三是模型复杂度较高，对数据和计算能力要求严格，且存在参数估计复杂、空间权重矩阵设定敏感等问题，影响结果的稳定性和可靠性。基于此，本文采用熵权—灰色关联分析组合模型对深圳实现“双碳”目标的机制作用进行计量测算。鉴于深圳“双碳”目标的复杂性、多维度指标特性以及数据特征，通过指标数据的离散程度计算权重，数据变异程度越大，权重越高，避免人为赋权的主观偏差（如层次分析法的专家打分依赖）；以客观赋权解决主观权重偏差，利用关联分析适应数据特性，精准适配深圳“双碳”目标的多维度、动态化、数据异构化特征，弥补面板数据模型依赖大样本、忽略指标非线性关联等传统计量模型的不足。

通过SPSSAU软件完成测算，测评结果主要为2021—2023年产业绿色技术升级机制、市场需求机制、政策支持机制、绿色金融机制、强制管控机制、公众参与机制、能源结构优化机制、碳汇建设机制对深圳实现“双碳”目标的作用评价得分。

（一）标准化处理原始数据

现有的指标体系中存在正、负两种类型的指标，且各类数据的量纲并不相同。基于此，对原始数据值进行极差标准化处理，使得数据指标方向性及量纲具有一致性，处理后数据如表3所示。

对于正向指标Zij：               （1）

对于负向指标Zij：               （2）

表3 相关指标标准化处理数据表

（二）信息熵与权重计算

计算比重P_ij：

比重P_i1=Z_i1÷(Z_i1+Z_i2+Z_i3)                 （3）

比重P_i2=Z_i2÷(Z_i1+Z_i2+Z_i3)                 （4）

比重P_i3=Z_i3÷(Z_i1+Z_i2+Z_i3)                 （5）

计算信息熵e_i：

计算差异系数d_i：

d_i=1-e_i                                          （7）

计算权重w_i：

     

表4 量化指标权重计算结果

（三）灰色关联度计算

1.参考序列（碳排放强度增速）

碳排放强度增速原始数据：2021年为-0.02，2022年为-0.02，2023年为-0.05（负向指标）。

碳排放强度增速标准化数据Nj：2021年为0，2022年为0，2023年为1.0。

2.计算量化指标的关联度

绝对差Δ_j=Z_ij-N_j

关联系数（分辨系数ρ=0.5）：

灰色关联度

表5 深圳实现“双碳”目标机制量化指标灰色关联度

（四）综合得分计算及结果分析

产业绿色技术升级机制综合得分：

𝑆₁=𝑤₁×𝑔₁+𝑤₂×𝑔₂+𝑤₃×𝑔₃               （14）

市场需求机制综合得分：

𝑆₂=𝑤₄×𝑔₄+𝑤₅×𝑔₅+𝑤₆×𝑔₆               （15）

政策支持机制综合得分：

𝑆₃=𝑤₇×𝑔₇                                     （16）

绿色金融机制综合得分：

𝑆₄=𝑤₈×𝑔₈+𝑤₉×𝑔₉                           （17）

强制管控机制综合得分：

𝑆₅=𝑤₁₀×𝑔₁₀                                  （18）

公众参与机制综合得分：

𝑆₆=𝑤₁₁×𝑔₁₁+𝑤₁₂×𝑔₁₂+𝑤₁₃×𝑔₁₃       （19）

能源结构优化机制综合得分：

𝑆₇=𝑤₁₄×𝑔₁₄+𝑤₁₅×𝑔₁₅+𝑤₁₆×𝑔₁₆        （20）

碳汇建设机制综合得分：

𝑆₈=𝑤₁₇×𝑔₁₇+𝑤₁₈×𝑔₁₈+𝑤₁₉×𝑔₁₉+𝑤₂₀×𝑔₂₀+𝑤₂₁×𝑔₂₁     （21）

根据深圳实现“双碳”目标机制作用综合评分结果，深圳在“双碳”目标实现的八大机制中呈现“第一梯队领跑、第二三梯队跟进、第四梯队待突破”的整体结构特征，当前的机制优势反映其作为市场化改革前沿的独特路径——通过碳汇生态筑牢底线、市场需求激活动能、公众参与凝聚共识，形成了区别于行政主导型城市的低碳转型模式。未来需破解强制管控模式不完善的问题，从依赖单一机制优势转向“制度创新+技术突破+生态协同”的系统升级。

图1 深圳实现“双碳”目标机制作用综合评分与梯队分布情况

第一梯队（0.10分以上）：核心驱动机制。碳汇建设机制（0.1781分）、市场需求机制（0.1157分）、公众参与机制（0.1089分）形成“三驾马车”，是深圳低碳转型的核心动能，得分显著高于其他机制（超出第二梯队均值45%），体现了深圳在生态本底、市场活力和社会共识上的先发优势。

第二三梯队（0.06-0.09分）：潜力培育机制。产业绿色技术升级机制（0.0924分）、能源结构优化机制（0.0872分）、政策支持机制（0.0623分）、绿色金融机制（0.0620分）处于中间水平，虽未形成绝对优势，但作为支撑“双碳”目标的关键硬件基础，具备快速提升空间，需强化技术转化与能源结构调整。

第四梯队（0.05分以下）：弱支撑机制。强制管控机制（0.0494分）处于末位第四梯队，反映出制度创新与行政效能存在短板，需解决政策协同性及部分领域管控效率低的现实问题。

（五）制定机制发展时序优先推进等级

以机制效能为核心，分阶段激活机制潜力，基于八大机制的得分差异与功能定位，构建“巩固第一梯队优势、强化第二三梯队动能、补齐四梯队短板”的时间轴策略，通过政策链、产业链、创新链的深度耦合，形成“优势机制引领、潜力机制跟进、弱支撑机制转型”的协同发展格局。未来1~2年为巩固优势发展期，充分发挥第一梯队碳汇建设机制、市场需求机制、公众参与机制的引领带动作用，深化碳汇建设机制，打造全球蓝碳交易标杆，激活绿色消费与产业升级，提升公众参与渗透率，构建全民低碳行为网络。未来3~5年为潜力机制加速期，加速释放第二三梯队产业绿色技术升级机制、能源结构优化机制、政策支持机制、绿色金融机制的协同推动作用，引导产业绿色技术升级、能源结构优化等第二梯队机制与政策支持、绿色金融等第三梯队机制形成“技术—资本—政策”闭环，设立“双碳”技术攻关基金，建设国家级绿色技术创新中心，重点突破碳捕集利用封存、零碳工业流程等“卡脖子”技术；未来6~8年为弱支撑机制转型期，再度激活强制管控机制的激励导引作用，从强制管控转向激励管控转变，构建全要素协同的长效治理体系，实现“管控+碳汇”联动，运用区块链技术实现碳排放数据实时溯源，对重点企业实施“碳账户红黄绿”分级管理，倒逼高碳企业转型。该路径计划既尊重机制发展的现实基础，又通过制度创新打破要素流动壁垒，为应对气候危机提供了“分层推进、动态优化”的深圳方案，其核心在于以时间轴解构机制演进逻辑，以协同性重构治理生态，最终形成可持续的内生增长动力。

（六）熵权法权重的计量合理性检验

根据信息熵理论，熵值越大表示信息的无序化程度越高，相对应的信息有效性越低。通常认为，当指标的信息熵值ei低于0.9时，认为权重数值较为可靠。此时，数据变异程度较高，指标能够有效区分评价对象，提供的信息量充足，权重分配具有实际意义。根据前文中各项量化指标的信息熵计量数据，本文中所有量化指标的信息熵值均低于0.9（详见表4），落入可靠性阈值范围，通过熵权法权重合理性检验，从计量分析角度看可认为本次深圳实现“双碳”目标机制作用综合评分结果具有有效性及合理性。

根据前文机制作用量化测算结果，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是当前对深圳实现“双碳”目标推动作用最强的三类机制，加之在现实情况下，该三类机制符合深圳政策导向，具备发展资源基础优势禀赋，打造了良好创新生态，形成自主利润生成模式以及未来广阔的发展前景，故将该三类机制作为现阶段深圳优先重点发力的机制路径方向。

（一）契合政府政策导向

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三类机制高度契合深圳战略导向，通过政策工具精准化设计，依托碳汇建设提供生态价值转化范式，市场需求牵引产业技术变革，公众参与重塑社会治理逻辑，为实现“双碳”目标提供了可复制的政策样本。深圳通过顶层设计整合，于2023年9月印发《深圳市碳达峰实施方案》，制定“生态系统碳汇提升行动”“市场助力碳达峰行动”“城乡建设绿色低碳行动”以及“绿色低碳全民行动”，有针对性地引导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三类机制对深圳实现“双碳”目标发挥推动作用，使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和公众参与三大机制形成政策闭环。

表6 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三类机制与深圳政策匹配情况

（二）拥有发展基础禀赋优势

深圳在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三大机制上的发展基础优势，源于其独特的生态禀赋、产业基因、社会结构与制度创新的深度耦合，形成了低碳转型的差异化竞争优势，这种独特的发展基础，使深圳在“双碳”实践中能够快速聚合资源、突破瓶颈，形成“生态资源价值化、产业需求绿色化、公众参与常态化”的可持续发展路径，为国内外低碳转型城市提供了“资源禀赋与制度创新双轮驱动”的典范。

表7 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三类机制的发展基础

（三）呈现协同创新生态

“技术—市场—社会”的协同创新，使深圳成为国内外城市低碳转型的创新系统，其经验可复制性正在大湾区乃至全国范围内产生示范效应，为全球城市实现“双碳”目标提供科技引领的深圳方案。碳汇建设体现了生态与技术的高度融合，深圳的红树林碳汇项目实现了全国首单交易，证明了技术赋能下生态产品的市场化可行性；市场需求机制展示了创新驱动的绿色经济发展模式，通过绿色消费市场的扩张带动了相关产业的协同发展，形成了经济增长新动能；公众参与机制构建了全社会共同参与的低碳转型模式，通过区块链等技术手段增强了透明度与可信度。

表8 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三类机制的协同创新情况

（四）形成低碳转型利润生成模式

深圳推动三大机制形成利润协同效应，碳汇建设提供底层资产、市场需求创造流动性溢价、公众参与扩大市场规模，共同支撑起千亿级绿色经济生态，形成独特的区域低碳转型利润生成模式。碳汇建设通过市场化手段将碳汇的正外部性内部化，使得生态系统的服务价值能够在市场中得到体现。市场需求机制通过政策引导和市场设计，矫正了绿色技术市场中的信息不对称和风险溢价过高的问题，降低了市场失灵的可能性。公众参与机制则通过激励相容的设计，提高了公共物品供给的效率，使得低碳转型成为全社会的共同行动。

表9 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三类机制的利润生成情况

（五）具备宽广未来发展潜力

深圳在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和公众参与三大机制呈现出“技术迭代加速、市场深度激活、社会协同升级”的鲜明发展特征。下一阶段，深圳将以生态资本激活市场潜力，将红树林等生态系统的服务价值纳入市场交易体系，实现生态与经济的良性互动；以技术创新突破制度瓶颈，利用区块链技术提高碳交易的透明度和效率；以数字工具重构社会参与，通过智能平台促进公众与企业和政府之间的信息共享和协同行动，最终实现经济增长与生态保护的深度融合。

表10 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三类机制的未来发展潜力

优先巩固优势机制，夯实机制作用力第一梯队引领地位，继续发挥碳汇建设、市场需求、公众参与三大机制对深圳实现“双碳”目标的核心引擎作用，形成全国示范效应。

（一）完善碳汇市场交易体系与碳汇技术能力提升

构建市场化碳汇交易体系，推动生态价值显性化。多元化碳汇产品开发，扩展森林、湿地、海洋等碳汇类型，建立异地碳汇补偿机制。鼓励对口帮扶地区开发林业碳汇项目，探索跨区域碳汇交易与生态补偿联动。此外，推动“零碳公园”“负碳公园”建设，构建公园城市碳汇网络。完善红树林碳汇三维监测体系，融合高光谱遥感与激光雷达技术，建立空天地一体化碳汇数据平台。推动《红树林保护项目碳汇方法学》升级为国际标准，联合粤港澳大湾区构建蓝碳交易联盟，探索与国际红树林中心成员国共建碳汇定价权。试点海洋碳汇与CCUS技术协同应用，依托南海百万吨级封存示范工程，探索“红树林固碳+海底封存”的负碳技术商业化路径。

（二）深化绿色建筑与零碳交通场景基础建设

打造示范性应用场景，建设“零碳物流走廊”，整合盐田港智慧航运、氢能重卡与多式联运体系，形成“港口—产业—城市”的闭环减碳网络。在建筑领域，以深圳国际低碳城为核心，推广近零碳社区试点，通过数字化碳管理平台实现楼宇能耗实时监测与动态优化。

完善绿色交通与建筑标准，建立覆盖全生命周期的碳排放核算标准，将绿色建筑星级认证、交通碳足迹标识与碳普惠体系挂钩（如深圳已试点碳普惠核证减排量交易），推动企业主动披露ESG信息并纳入深港两地互认框架。建议深圳借鉴香港联交所ESG指引，制定差异化补贴政策，对达到超低能耗建筑标准或零碳交通场景的项目给予容积率奖励、税收减免等激励。

建立绿色消费认证体系，推行“深圳绿色认证”标识，对获得认证的新能源汽车、绿色建材给予政府采购倾斜；对消费者购买认证产品，给予购置税减免。

（三）加强数据赋能与公众参与

建设“双碳”智慧管理平台，整合交通与建筑领域能耗数据，构建“双碳云网”信息系统，实现能源消费、碳排放与碳汇数据的动态追踪与可视化分析。通过AI算法优化公交线路与建筑光热系统联动，提升系统能效。同时，依托平台建立“问题发现—专业处置—效果评估”的自治链条，推广公众诉求反映的数字化技术渠道，构建市民建议转化政策落地的快速通道，降低政府生态治理成本。

激发公众低碳行为转化，设计碳积分与绿色消费关联机制，将个人骑行公共自行车、购买绿色建材等行为量化并兑换为公共服务优惠，同时依托社区试点开展碳普惠教育，培育低碳生活方式共识。

（四）探索建立“湾区碳普惠联盟”与碳账户跨境结算路径

设立“湾区碳普惠联盟”，整合粤港澳大湾区内“9+2”城市群的碳普惠资源与平台，构建统一的碳普惠合作框架，促进大湾区碳普惠制的协同共进。在此基础上，着力推动深港碳积分互认，搭建碳积分互认的标准化体系，明确互认的项目类型、核算方法与认证流程等关键要素，确保两地碳积分在兑换及使用上实现无缝对接。重点针对公共交通、节能减排等具有显著碳减排成效的通用场景，率先实施碳积分双向互认，拓宽居民获取碳积分的渠道，提升碳积分的使用价值与灵活性。

探索碳账户跨境结算路径，借助以区块链技术为核心的金融科技手段，建立安全、高效的跨境碳账户结算系统，实现碳账户资金的便捷流通与结算。同时，制定相关的激励政策和优惠措施，鼓励企业和居民积极参与跨境碳交易与碳减排活动，激发大湾区碳市场跨境结算的整体活力，推动区域碳减排事业向更深层次、更广领域发展，将大湾区打造成为全国乃至全球碳账户跨境结算合作的典范区域。

（五）设计分行业碳预算动态调整机制

定制行业碳预算分配方案。建立分行业碳预算动态调整机制，综合考量宏观经济形势、行业技术进步、市场需求变化以及政策导向等多重要素，定期对各行业的碳预算进行评估与调整。对于高新技术产业等低碳转型潜力大的行业，适当增加碳预算分配，鼓励企业加大在节能减排技术研发和应用方面的投入，推动产业升级与绿色转型；对于传统高耗能行业，则相应调减碳预算，促使企业加快技术改造和结构优化步伐，淘汰落后产能。在此过程中，充分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手段，对各行业的碳排放数据进行实时监测和精准分析，为碳预算的动态调整提供科学依据，确保深圳在实现“双碳”目标的进程中，既能保障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又能有效控制碳排放总量，实现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协调共进。

（六）构建“数字—能源—碳汇”三元协同模式

结合深圳在数字技术、能源管理以及碳汇建设等方面的实践创新，构建“数字—能源—碳汇”三元协同模型，强调通过数字技术赋能能源结构优化与碳汇能力提升，实现三者间协同。一是数字赋能能源管理与碳汇监测。建立数字化管理平台，整合深圳全市能源生产、消费、传输等环节的数据，通过大数据分析和人工智能算法，优化能源配置，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降低能源消耗和碳排放。二是能源结构优化与碳汇能力提升协同推进。结合深圳的生态系统特点，实施森林碳汇、湿地碳汇、海洋碳汇等提升工程。通过植树造林、湿地修复、红树林保护等措施，增加生态系统的碳汇能力。三是打造并推广“深圳范式”。总结深圳在“数字—能源—碳汇”三元协同方面的实践经验，形成具有深圳特色的“深圳范式”，通过举办国际论坛、研讨会等活动，推广深圳在“双碳”目标实现方面的先进理念和技术，分享“深圳范式”的成功经验。

基金项目：深圳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2024年度重点课题“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深圳实践研究”（SZ2024A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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