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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解美国首场总统大选辩论
2024.7.10
2024年美国首场总统大选辩论已经落下帷幕。这次辩论是在何种时空环境下产生的？有哪些要点？本文将结合各家数据解析这次大选辩论和后续发展。
PART·1
时空环境有何不同
第一，首场辩论的时间颇值得推敲。往年的第一次辩论时间一般是8月底、9月初，甚至有时是9月底。但这次首场辩论的时间定在6月底，特朗普阵营和拜登阵营为何希望提前开启辩论？
特朗普团队的考量：特朗普团队愿意接受提前辩论，是因为特朗普最近官司缠身，报纸的版面主要以负面消息为主。特朗普对自己的辩术充满信心，认为这次辩论会抬升自己的选情。
拜登团队的考量：很多人认为是为了将辩论日与投票日拉开距离，如果拜登在辩论上出现了什么差错，拜登团队仍然能够有足够的时间“灭火”。然而这个理由似乎无法说服所有人，毕竟下一场的总统辩论会在9月10日举行，如果拜登的辩才不佳，下一场辩论也是会落败的。那么，拜登团队为什么会接受辩论呢？这就要说说这次辩论与以往的第二点不同，主办方。
第二，主办方变化。不同以往，这次的辩论是由较为亲民主党的CNN举办，而非总统辩论委员会。CNN之所以会邀请双方参加辩论，是因为民主党内一直充斥着一种认为拜登太老的声音，认为拜登无法胜任总统一职。
今年3月份的民调显示，美国可投票的选民当中认为拜登太老无法胜任总统一直维持在60%以上，在辩论结束当晚到达记录最高 （来源：Data For Progress）
从最近拜登在舞台上频频出错，以及拜登很长时间没有独立地完成新闻发布会，就不难理解民主党人的担忧。因此，民主党的支持者也是想借助总统辩论的机会来看看拜登是否有能力胜任总统。
在第一夫人的搀扶下，总统拜登走下CNN的辩论舞台（来源：美联社）
为了这次总统辩论，拜登团队要求CNN给特朗普设置了种种辩论规则，比如在拜登发言期间特朗普的麦克风被消音。另外，此次辩论没有观众，原因也是为了防止特朗普粉丝起哄和巴勒斯坦的支持者在场抗议。
PART·2
辩论后的数据变化
根据CNN辩论后统计的数据显示，特朗普的发言时间为40分钟12秒，而拜登的用时为35分钟41秒。在特朗普无法打断拜登发言的情况下，拜登并没有能够完全使用完发言时间。
拜登与特朗普辩论发言时间统计 （来源：CNN）
在整场辩论当中，不出意外地，特朗普的发言充满了情绪化的虚假陈述。尽管，拜登也时有出现口误，但是与特朗普的发言相比较则是小巫见大巫。根据CNN的辩论后统计，特朗普的虚假陈述多达30处。然而，在短平快的社交媒体时代，如今的美国总统辩论，人们往往关注的并非双方候选人的政策交锋，而是一些带有攻击性的“金句”。
选民对第一场辩论当中的金句的印象程度
（来源：Data for Progress）
比如说拜登提出，“这个舞台上唯一一个被判有罪的人就是我现在看着的这个人（特朗普）”，来讽刺一个被判有重罪的人却能够参加总统选举。而特朗普也进行回击，“我真的不知道他（拜登）那句话最后说了什么”。来嘲笑拜登的老态龙钟和口齿不清。
根据辩论完后的1011名选民的抽样民调显示，约有53%选民更担心拜登的年纪而不是特朗普的定罪。种种数据表明除了民主党人外，绝大多数选民都认为特朗普比拜登更适合总统一职。
民调显示过半选民对拜登的心理以及生理健康担忧要大于特朗普的刑事指控与对民主的威胁（来源：Data for Progress）
在辩论结束过后，44%的选民认为特朗普更适任总统一职 （来源：YouGov）
根据CNN在辩论会前后做的及时对比民调显示，辩论前有55%的受访者认为特朗普会赢得辩论，领先于拜登10个百分点。然而在辩论结束后，特朗普的领先优势拉大到34个百分点。
民调显示，受访者普遍看好特朗普在辩论当中的表现，这种期待在辩论过后被拉大 （来源：CNN电视截图）
尽管如此，独立选民对双方候选人表现的不满意度都远高于他们的满意度，这个趋势在全体选民的“强烈不支持度”上表现尤为如此。但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在两党高度意识形态固化的情况下（这点可以从两党各自对自己阵营候选人表现的满意度都高于对方候选人可以看出），特朗普的净支持度为正的4%，而拜登的净支持度为负的33%。人们在台上看到的是一个生龙活虎但是内容空白胡说八道的特朗普，和一个想要充分理性表达但是经常口误且力不从心的拜登。从某种层面上说，如上面提到的，今天的辩论，更加强调的是一种“感觉”，而不是政策内容。除了那些长期关注政策是如何制定的选民，对大多数对政治不关心的选民来说，他们是无法识别出特朗普的虚假陈述和拜登的口误的。
选民对特朗普在辩论上的表现要优于拜登
（来源：Data for Progress）
PART·3
陷入慌乱之中的民主党
在辩论结束的那一刻，民主党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情绪当中。数据显示，仅有47%的民主党人认为拜登赢得这场辩论，而有37%的民主党人表示不确定。反观共和党内，77%的共和党人认为特朗普赢得了辩论，而只有16%的选民表示不确定。综合种种原因，不少民主党的支持者认为，如果拜登仍执意参加十一月份的大选，那么民主党人将会必输无疑。
2020年民主党总统参选人杨安泽在社交平台X上表达了民主党应该换人的担忧（来源：网络截图）
即使在民主党内部，认为拜登赢得了选举的人也没有过半 （来源：YouGov）
11月7日的投票不仅仅是只有美国总统大选，众议院会面临全面改选，参议院也将有1/3的议员会改选，另外还有13个州长面临选举。在选举政治中，大位候选人（“母鸡”）往往对其他候选人（“小鸡”），如议员或州长，有着溢出效应。如果“母鸡”声势好，就会拉动“小鸡”的选情；反之，如果“母鸡”声势弱，“小鸡”也会被连累。如今这些面临选举的民主党人，害怕拜登变成“票房毒药”，拉低自己的选情。
时代周刊用一个词“恐慌”，来形容如今民主党内的气氛 （来源：时代周刊）
在这样的情况下，亲民主党的多家媒体出现了“劝退”拜登的声音。《纽约时报》更是出现了多名专栏作家对拜登“好言相劝”的文章。
12名《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一致认为特朗普赢得第一场辩论选举。普利策新闻奖得主托马斯·弗里德曼更是用题名“乔·拜登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位好总统。他必须退出比赛“来劝退拜登（图源：网络截图）
除了部分媒体，部分民主党的诸多议员和金主也使用了一些“劝退”的手段。近日，部分民主党国会议员公开称让拜登退选。网飞的共同创办人以及来自好莱坞梦工厂的金主也宣称：将会停止对民主党捐款，直到民主党换上其他候选人。
PART·4
民主党换人的可能性
民调显示越来越多的选民不确定拜登是否会应该代表民主党参加2024年的总统选举，而这一数字在辩论后达到高点。
认为拜登应该继续代表民主党参加大选的人显著降低（来源：Data for Progress）
美国选民认为2024年拜登与特朗普对决的可能性越来越低（来源：Data for Progress）
如今比较看好接替拜登的有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密歇根州州长格雷琴·惠特默和副总统贺锦丽。第一次总统辩论后，这三位潜在的替补人选仍然表示支持拜登。加州州长和密歇根州州长二人被视为民主党的明日之星，他们不愿意替补拜登的很大原因是因为自身的政治利益考量。在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进入总统大选，容易成为“炮灰”。
辩论结束过后，拜登的看好率断崖式暴跌，加州州长纽瑟姆的看好率有明显提升但仍然远低于拜登 （来源：Real Clear Politics）
而在美国历史上，阵前换将和现任总统宣布不竞选连任结果都没有取得选举胜利。1952年，民主党人杜鲁门因为朝鲜半岛战争而导致民调大跌而决定选择不连任，而民主党内无人愿意临时“接盘”。民主党人伊利诺伊州州长史蒂文斯在经过了两次民主党党代表大会总统候选人仍然”难产“的情况下，被推举为候选人。由于准备时间仓促，最后只拿下了44.3%的选票，败于艾森豪威尔的55.2%。在1968的总统大选当中，民主党人林登·约翰逊因为越战同样放弃竞选连任。最后，民主党人也以微弱劣势落败。
1952年美国总统大选结果 （来源：维基百科）
1968年美国总统大选结果 （来源：维基百科）
那么，民主党有换掉拜登的可能性吗？毕竟，拜登的提名程序还没有走完，民主党的党代表大会将会在8月19日到8月22日召开。届时，民主党还是有换掉候选人的机会。
不过，在辩论后，拜登的妻子以及身边的幕僚团队仍然大力支持他继续选下去，声称辩论那一晚只是“糟糕的一夜”。7月5日拜登在接受ABC新闻的采访时，表示只有全能的上帝能让他退选。目前看来，除了拜登主动退选以外，其他换掉拜登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在民主党的初选过程中，有超过95%的党代表投票给了拜登。换句话说，拜登具有民主程序的合法性。如果拜登执意不退选，而民主党又执意要换人的话，那就只有”失信选举人“这一条路——也就民主党党代表并不根据初选结果投票给拜登，转而投给其他人。然而，这种情况在美国历史上从未发生过。
图解作者
王希圣：香港中文大学（深圳）前海国际事务研究院研究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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