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养城市科学精神人文精神艺术精神｜历史与未来的对话：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的城市人文精神新阐释

深圳注重将传统文化与现代艺术结合，为城市注入了创新活力。如以“油画村”闻名的深圳大芬村，是一个集传统客家文化和当代油画艺术为一体的文化村落。图为大芬美术馆。 深圳特区报记者 杨少昆 摄

提要

深圳作为一座充满活力的创新之城，展现出了独特的城市人文精神。深圳把城市发展放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坐标中，着力探索传统与现代、历史与未来的有机结合。历史与未来的对话，使得深圳的城市人文精神更加丰富多元、富有内涵。

“常”与“变”在中国哲学中被视为一对辩证统一、互为表里的概念。深圳应当坚持“守正不守旧、尊古不复古”的进取精神，在新时代的城市发展实践中，为能够继承发扬传统、富有未来感、符合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态时代需要的城市人文精神鼓与呼，续写深圳城市发展的壮丽史诗，为全球城市文明典范建设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在实现高水平经济增长和物质生活质量提高的同时，当代世界城市文明的一个共性问题正在日益浮现，那就是城市发展越来越呈现工具理性占主导的趋势。实际上，在城市发展过程中，社会伦理道德规范和人文价值观也需要相应跟进。重视涵育城市人文精神，将为深圳实现城市高质量发展、建设全球城市文明典范提供新的视角和思路。

充分把握人文精神的历史文化内涵

理解阐释人文精神，首先需要把握其深刻的历史文化内涵。何为“人文”？《易传》云：“小利有攸往，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在此，“人文”即依据天象所示的“文明”之道，于人间统治中所选择的某种非武力形式，也即“文明以止”。后来，“人文”也被用来泛指礼乐教化、各种文化现象。而“人文精神”在不同历史语境下更是具有丰富多元的意蕴，综合来看，其强调以人为主体的思想以及对人的关注。区别于科学精神、艺术精神，人文精神的核心在于倡导人的中心地位。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人文精神占据着重要地位。中国古代很早就出现了以民为本的政治理念和治国思想。民本思想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甚至更早的时代。《礼记》就有“天下为公”的表述。“以民为本”的思想在中国古代政治理论和治国实践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并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儒家经典一向以“人文”为中心。孔子提倡“仁政”，强调以仁道来治国。儒家的“人学”也就是“仁学”，是把个人放在一个广义的范畴里来审视和教诲。“文化”就是由人文出发的“教化”，强调由内及外。自宋儒之后又提炼出一套“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内外连环的道理，主张建立和谐的社会关系，追求稳定和秩序，强调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友情和良好社会关系的重要性。这些思想和价值观贯穿了中国古代政治、社会和道德生活的方方面面。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指出：“中华文明的连续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必然走自己的路。如果不从源远流长的历史连续性来认识中国，就不可能理解古代中国，也不可能理解现代中国，更不可能理解未来中国。”这一论述为我们指明了理解把握中国人文传统的方向。今天的中国是由历史的中国发展传承而来。在发展城市文明的过程中涵养城市人文精神，必须注重历史和现实、理论和实践、形式和内容有机统一。要坚持从实际出发，既要把握长期形成的历史传承，又要把握走过的发展道路，同时还要着眼未来的发展规划。

深刻理解人文精神的未来感

在城市建设实践中涵养人文精神，关键在于理解人文精神的未来面向。在实践形态上，当代城市人文精神所应当体现的，是一种带有文明关怀的、于具体历史脉络中展开而在心态和范式上超越传统的人文气质及相应思考。在此基础上，将能够塑造富有未来感的城市人文精神。

首先，富有未来感的城市人文精神，是怀着谦卑、敬畏之心，对人类文明未来充满思索的。人文精神中的未来感，最重要的是针对人类未来的感知和思索。20世纪初的西方人曾普遍将未来理解为一种宏大、正面、进步的趋向。与这种单一的乐观想象不同，今天我们对未来既有乐观，更应居安思危，主动聚焦人类文明新形态，自觉把涉及人类未来的大问题作为城市发展的重点关切。这正体现了富有未来感的人文精神的思想张力和活力。

其次，富有未来感的城市人文精神，要求一种开放包容的城市精神气质。今天所要践行的富有未来感的城市精神，将具有一种更加平等、宽容、开放的心态，展现出面向世界的青春气息。全球化使得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融合变得更加频繁和深入。中国传统文化也因此必须与其他文化发生对话，吸纳其他文化的优点，才能保持其文化生命力、吸引力和竞争力。通过与世界诸文明对话，富有未来感的城市人文精神将逐步形成，这既是一种认知世界的方式，也是一种开放的思维状态，更是一种包容性的情感态度。

最后，富有未来感的城市人文精神，应充分吸纳和运用人类最新技术文明成果。科学技术的发展，决定性地影响着城市的文明进步。城市在人工智能、元宇宙等诸多前沿领域参与世界文明变革，将成为促进人文精神发展、提升其传播效能、丰富其呈现形式的重要路径。同时，还将有助于城市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的交融不断向纵深发展。如近年来中国科幻领域的崛起和部分城市打造“科幻之城”的尝试，就构成了一种典范案例。

通过历史与未来的对话，更好涵育新时代深圳城市人文精神

立足人文精神的历史传统和未来面向，更好地涵育新时代深圳城市人文精神，需要进行历史与未来的对话，也就是探索城市发展过程中传统与现代、历史与未来的结合。对此，深圳在城市建设实践中已经积累了丰富经验。

一是文化形式的有机结合。尽管深圳是一座年轻的城市，但深圳的现代化建设是在尊重历史和传统的基础上进行的。深圳将文化遗产保护融入城市规划和建设过程中，同时注重将传统文化与现代艺术结合，为城市注入了创新活力。如以“油画村”闻名的深圳大芬村，是一个集传统客家文化和当代油画艺术于一体的文化村落。这里既保留了传统的岭南村落风貌，同时又吸引了大量艺术家和创意工作者，形成了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社区。这种传统与现代的结合，增添了深圳的文化厚度。

二是文化体验的传承与创新。传统的文化文物作为城市人文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深圳得到了充分重视和保护。同时，深圳积极鼓励创新，将文物与现代科技相结合，为市民带来全新体验。如VR互动展览让观众可以通过虚拟现实技术亲身感受历史文物的魅力。以南头古城数字展厅为例，它利用数字技术和多媒体影像，使参观者可沉浸式体验古城历史风貌，动静结合地呈现出南头古城最鼎盛时期的繁会胜景，用艺术手法激活传统文化记忆。这些创新方式既满足了现代人对多样化体验的需求，又展现了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

三是强化城市人文精神的凝聚作用。以城市未来为基点的人文氛围，需要凝聚全体城市居民的共识和认同。深圳作为一个在短时间内取得巨大发展成就的城市，其现代化建设并没有盲目追随西方模式，而是充分考虑了中国历史和文化传统，并使其服务于城市发展。始于2003年的深圳关爱行动，继承发扬了中国传统的“推己及人”的仁爱思想和“积善余庆”的慈善思维，经过多年培育，已成为一座人文精神“富矿”，20年来共组织开展3.4万余项爱心活动，推出2300多项优秀公益项目，吸引千万人次参与，促进形成了深圳弥足珍贵而独特的城市人文精神。这说明深圳在快速现代化的同时，也注重运用历史文化资源，介入影响关系到城市未来发展的重大问题，凝聚市民共识和行动，体现了城市发展过程中的人文价值关怀。

深圳作为一座充满活力的创新之城，展现出了独特的城市人文精神。深圳把城市发展放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坐标中，着力探索传统与现代、历史与未来的有机结合。历史与未来的对话，使得深圳的城市人文精神更加丰富多元、富有内涵。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华文明的创新性，从根本上决定了中华民族守正不守旧、尊古不复古的进取精神，决定了中华民族不惧新挑战、勇于接受新事物的无畏品格。”“常”与“变”在中国哲学中被视为一对辩证统一、互为表里的概念。深圳应当坚持“守正不守旧、尊古不复古”的进取精神，在新时代的城市发展实践中，为能够继承发扬传统、富有未来感、符合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态时代需要的城市人文精神鼓与呼，续写深圳城市发展的壮丽史诗，为全球城市文明典范建设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作者单位：南方科技大学全球城市文明典范研究院）

【本文系研究阐释党的二十大精神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推进文化自信自强的时代背景与现实途径研究”项目成果（项目编号：23ZDA081）】

编辑 王子烨 审读 刘春生 二审 钟诗婷 三审 周斐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