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两山论”：从发展理念到战略布局的伟大转变

——写在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15周年

提要

“两山论”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对中国共产党领导国家建设、乡村治理和发展转型都产生了深刻影响，在指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两山论”阐释了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辩证关系，揭示了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就是保护和发展生产力的道理，指明了实现经济发展和保护环境协同共生的新路径，推动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如果说中国农村改革的第一村是安徽凤阳小岗村，那么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第一村可以说是浙江安吉余村。15年前，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在安吉县天荒坪镇余村调研中首次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重要论断，拉开了新世纪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序幕。2005年8月15日，习近平原本到余村调研民主法治建设，但是在听完余村干部介绍靠发展生态经济和生态旅游等实现了“风景美、农户富、村民和”之后首先讲了生态环保问题。他说：“一定不要再去想走老路，迷恋过去那种发展模式，所以刚才你们讲到下决心停掉一些矿山，这个都是高明之举，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们过去讲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实际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本身，它有含金量。”

由此，“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论断被冠以“两山论”。“两山论”首次提出后，习近平在国内外多个重要场合作进一步深刻阐释和发展完善。2015年中央政治局会议通过的《关于加快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意见》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正式写进中央文件。随后，这一论断被正式写入党的十九大报告和修订的党章，以党内法规制度的形式要求全党“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增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意识”。“两山论”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对中国共产党领导国家建设、乡村治理和发展转型都产生了深刻影响，在指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一

“两山论”的时代价值及其重要意义

15年前发轫于浙江安吉余村的“两山论”，随着其作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核心理念被写进中央文件、党代会报告和新修订的党章，“两山论”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日益展现其重要的时代价值、理论意义、实践意义。

第一，正式开启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新时代。随着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一些地方在追求利益最大的思想主导下于1992年后大力发展重化工业，一批“高污染、高排放、高耗能”项目相继上马。大规模的重化工业发展虽然为地方经济发展带来巨大的利益，但也造成大量污染物排放，对自然生态环境造成破坏，严重影响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余村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痛定思痛，决定关停污染企业，开始转向绿色发展道路。“两山论”既体现了习近平对余村成功探索实践的充分肯定和支持，也坚定了习近平全面推动生态文明建设发展的信心和决心。基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和认识论以及主政浙江的实践，习近平把“两山论”思想概括为“认识三阶段论”：第一阶段“只有金山银山，不要绿水青山”；第二阶段“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第三阶段“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布局，把余村实践总结出的“两山论”在全国范围内推开，引领中国在新时代绿色发展的道路上行稳致远。

第二，构成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2018年5月召开的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正式确立“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目前单独以习近平命名的四大思想之一。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体系健全、内容丰富、博大精深，包括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必须坚持的六条原则。其中，“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既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六条原则之一，也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两山论”阐释了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辩证关系，揭示了保护和改善生态环境就是保护和发展生产力的道理，指明了实现经济发展和保护环境协同共生的新路径，推动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简言之，“两山论”是对科学发展观和绿色发展观的继承和发展，作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形成的逻辑起点，贯穿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形成、发展和完善的全过程。“两山论”以通俗易懂、形象生动的原创性表述，目前已成为全党全社会思维共识和行动，构成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和根本特征。

第三，加快生态文明建设在更广范围内推开。理论来源于实践，同时用以指导实践。“两山论”的提出源于余村的成功探索实践，在对余村样本分析研究和抽象概括基础上形成的“两山论”指导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在“两山论”的理念指导下，余村所在的安吉县以其良好的生态环境和人居环境，先后获评全国首个气候生态县、国家可持续发展实验区、首批中国生态文明奖，首个获得联合国人居奖的县级市。“两山论”从安吉县推而广之到浙江全省，成为习近平主政浙江时提出的“八八战略”的重大决策部署之一，即进一步发挥浙江的生态优势，创建生态省，打造“绿色浙江”。基于“两山论”在安吉和浙江省的成功实践，随着习近平主政中央而向全国推广，成为全国人民拥护和认同的发展新理念和政策措施。

二

“两山论”实践中深刻而重要的影响

“两山论”提出后即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产生深刻而广泛的重大影响，即实现了从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转变为国家生态文明建设发展战略，从改革进程中探索转型之路到进行一场深刻自我革命，从地方经济发展政策转变为国家生态文明制度建设。

第一，从地方发展理念到国家战略布局。“两山论”的思想火花点燃了生态文明建设的燎原之势，重塑了人们对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关系的思想观念，构成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源头活水和核心理念。习近平在余村调研中首次提出“两山论”并非偶然心得，而是他自参加工作以来长期重视绿色发展和生态环境思想的集中体现。习近平在余村调研之前，即在2003年中共浙江省委第十一届四次全体（扩大）会议上提出的“八八战略”就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地方发展战略规划中。他多次强调：“在生态环境保护上，一定要树立大局观、长远观、整体观，不能因小失大、顾此失彼、寅吃卯粮、急功近利。”生态环境保护不仅是关乎经济发展和人民福祉的经济社会问题，而且是关乎国家长远发展和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重大政治问题，需要从国家发展战略的高度认识和解决经济发展中生态环境保护问题。基于此，党的十八大正式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五位一体”总布局，确立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把可持续发展确立为国家战略，建设美丽中国，努力开创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

第二，从探索转型路径到深刻自我革命。余村从以破坏生态环境换取经济利益到实现绿色发展转型并走上生态发展之路的转变历程表明，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之路是在总结经验教训基础上的正确选择。是放弃以破坏环境取得的现实利益而保护生态环境，还是继续享受现实利益而忍受恶化的生态环境，这是当初余村人民面对的艰难抉择。经过权衡利弊和深刻思考，余村人民果断选择了前者并在“两山论”的指引下找到了生态经济发展的新路。邓小平指出，“改革也是一场革命。”这就要求改革者必须具有自我革命的精神，既勇于冲破思想观念的障碍，又勇于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之路是以解放思想、自我革命精神推动的勇于探险之路。坚持绿色发展之路，既是对原有财富观、发展观、政绩观的全新认识，也是对既有发展方式、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的根本变革。建设生态文明是一场涉及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的革命性变革，即发扬自我革命的精神。

第三，从发展方针政策到文明制度建设。15年前缘起于一个小山村的“两山论”体现的是一个地方的发展方针政策，如今已作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成为新时代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的重要组成部分。安吉余村既是体现中国生态文明建设成就的一个典型样本，也是推动生态文明思想发展完善的实践来源。“两山论”之所以能从安吉余村的一隅推广到浙江全省、进而推向全国各地并形成生态文明制度，既有“两山论”的先进理念和成功实践支撑，也与习近平一以贯之、坚持不懈地推动发展密切相关。据统计，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在10次会议、6次国内地方考察、6次外事活动、3次信件、2次重要指示、1次植树活动中反复强调“两山论”。 “两山论”作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同时构成新时代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的重要内容，贯穿于生态文明建设的全过程、各方面。加强生态文明制度建设，必须牢固树立和自觉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核心理念，推动形成绿色发展方式和生活方式，努力建设美丽中国，构建美好生活家园。

三

以“两山论”为指引构建生态文明新时代

“两山论”既是新时代可持续发展的重要理念，也是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原则。我们要始终坚持以“两山论”为指引，不断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制度化、法治化轨道，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

第一，在坚持和发展中不断深化“两山论”。理论的生命不仅在于指导实践，而且在于能不断创新。15年来“两山论”的发展完善和实践探索，表明了“两山论”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指导力，体现了“两山论”传递着“生态兴则文明兴”的重要理念。“两山论”深刻阐释了自然财富与社会财富、生态财富与经济财富、生态效益与经济社会效益之间的辩证关系，为新时代推动绿色高质量发展指明了方向，指引了人们要敬畏自然、尊重规律的发展理念，指引了可持续发展、造福人民的发展路径。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角度看，“两山论”一方面坚持了科学发展观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核心理念，另一方面发展了科学发展观在人与自然、经济与生态、发展与保护等方面的辩证逻辑关系。从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角度，“两山论”作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和基本原则，将在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发展和实践探索中继续发挥重要作用，努力回答怎样建设生态文明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

第二，全党和全体人民共同践行“两山论”。保护生态环境是全球面临的共同挑战和共同责任，生态文明建设是人民群众共同参与共同建设共同享有的事业，要把保护生态环境和建设美丽中国转化为全党和全体人民共同的自觉行动。党员和领导干部要带头践行“两山论”，在推动生态文明建设中发挥先锋模范作用，领导干部要牢固树立绿色政绩观、身体力行绿色发展理念，在领导和推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中统筹协调绿色发展。全体人民要在“两山论”的指引下，从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的转变做起，从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做起，以实际行动深入持久地推进生态文明建设。

第三，形成自然生态与政治生态良性互动。“两山论”中的绿水青山首先指向自然生态环境，指的是地球上结构和功能良好的自然生态系统，即由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山水林田湖构成的生命共同体。金山银山首先指向人类的社会财富，指的是经由人类利用自然生态环境转化生成的物质财富和经济财富等，即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物质手段。“两山论”旨在创建天人合一、和谐共生的人与自然环境关系，而领导推动这一理念贯彻落实的主体依然是人，在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和政府中的执政团队。如果没有执政者团队风清气正的良好政治生态，就不会有真正贯彻落实绿色发展、可持续发展政策的人。因此，“两山论”内涵不仅指向自然生态建设，而且指向政治生态建设。政治生态的“绿水青山”是指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的海晏河清、朗朗乾坤状态，政治生态的“金山银山”是指在风清气正的良好政治生态涵养下执政团队通过勤勤恳恳、干干净净做事创造的经济财富和社会财富。良好的自然生态与政治生态相互依存、相互促进，共同推动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发展进步，让自然生态文明和政治生态文明成果共同造福于全体人民。

（作者系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党的建设教研部教授）

编辑 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