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不再贪小便宜，养成起码的公德，市民的素养提高了，城市也向现代文明靠近了一步，甚至不上锁，手纸也不会再被过度使用。

一个出国留学美国多年的朋友，近日回到深圳，他很惊奇地发现，在深圳许多公园的公共厕所里，都配有免费的卫生纸。经他这么一说，才猛然觉得确实如此，这种如今习以为常的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那种如厕时忘了带手纸的尴尬情景也是很久以前才有的事了。

朋友讲起自己在国外遇到的事，有些人经常会拿走公厕里的免费卫生纸，完全不顾其他人的侧目。朋友问，没有人将深圳公厕里的卫生纸顺手取走吗？

还真找到了这样的报道，那是早在2011年7月起，深圳首先在莲花山公园、笔架山公园、荔枝公园等12个游客量较大的公园公厕内免费提供厕纸，刚开始时，也有人来“顺”手纸，有的曾整卷被取走，后来城管部门就把厕纸放在公共区域，安装了锁具防止整卷被偷，效果不错。如今，公厕里的手纸很少被过度使用。

如果从经济学角度来分析，将公园里的公厕手纸作为准公共品，人们更能理解背后的原因。

公共品一般是指市场不愿提供而由公共部门提供的无竞争性和无排他性的物品，主要用来满足社会公共需要的商品和服务。所谓非竞争性，是指某人对公共物品的消费并不会影响其对其他人的供应，即在给定的生产水平下，为另一个消费者提供这一物品所带来的边际成本为零。所谓非排他性，是指某人在消费一种公共物品时，不能排除其他人消费这一物品，或者排除的成本很高。如一个人进入免费的公园，不能排除其他人进入，多进一个人的边际成本接近零。它不像你从商店里购买的饮料，你享受了这瓶饮料，就排除了其他人享受。但是对于公园里的公厕手纸，却又有点不同，一个人所用的手纸，其他人不能再用，具有排他性，而手纸的提供方必须花成本提供新的手纸。而免费供应的特征又不能消除部分贪小便宜的冲动，这只能算准公共品，这样一种矛盾，用什么办法来解决呢？

以最小成本获取最大效益的有限理性，是经济人的特点，人性的东西不可否定。公共品的特点就是无法阻止他人搭便车，从而造成过度使用。要解决这一矛盾，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谁使用谁付费，比如扫码支付，但这样又违背了当初提供免费服务的初衷。再说，两张厕纸又实在值不了多少钱，不如留下来作为市民文明程度的检测尺度，也体现一座城市的现代文明高度。因此，最好的办法还是一些简单的物理操作，比如上一把锁，请保洁员随机照看。当人们不再贪小便宜，养成起码的公德，市民的素养提高了，城市也向现代文明靠近了一步，甚至不上锁，手纸也不会再被过度使用。

（作者系文化学者）

（原标题《公厕免费手纸背后博弈》）

见习编辑 陈桥魁 审读 韩绍俊 审核 郑蔚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