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上总有鸟儿

地铁高架轨道两侧有几棵老白杨。它们老迈沧桑，枝干枯槁，但高度犹在，枝梢耸起在周边杨树的上方。

我偶然发现，这干枯的树上总有鸟儿。相比周边绿树葱郁的树木，鸟儿更喜欢这些枯树。这倒是很有意思。

经常栖落老白杨的鸟儿，有喜鹊、麻雀、布谷鸟等，都是挺热闹的主儿。还有的鸟，我叫不上名字。它们先后飞来，占得一席之地，但一般都选择高枝，能在风中颤悠悠的那种。落定之后，自得地仰脖鸣啼，或不停地抖擞羽翼，其闲情逸致不亚于头顶浮云。

好像是受召唤，更多鸟儿也从远处飞来，加入老白杨树上的合唱，或者就是欢快的聚会。地铁每隔三分钟开过一班，车轮摩擦轨道轰轰隆隆，但这些鸟儿充耳不闻，一点不影响它们的欢聚。有时鸟儿唱快活了，还会绕树盘旋，轻松地滑翔或冲刺。偶尔，有鸟儿振翅高飞，直到云端，接着像一枚石子砸下来。

后来我就想，为什么鸟儿喜欢栖落枯树？这可能是对视野的选择。枯树一般都在高枝，对于鸟儿，这是一个便于捕捉和观察的地点。它们要捕捉蚊蝇，从高处既便于发现，同时可以居高临下，一击见效。同时，枯树本身往往就有虫害，鸟儿还可就近攫取食物。另外，可能便于观察防备敌手——特别是某些心怀叵测的“食肉者”。相比于枝繁叶茂的树，枯树既没有视野羁绊，也没有枝叶牵扯。夏天来了，枯树要比枝繁叶茂的树吹过更多的风。栖居树上，凉风吹拂。

当然，人类以此也更容易发现鸟和观察鸟。例如我就是这样。枯树给人和鸟之间提供了相互打量的机会，而且不需要人工改变什么，一切顺理成章。这对鸟和人好像都公平。观察鸟儿的形态举止，能给人带来不一般的乐趣。

当然，鸟儿对于枯树的心理行为，都出自我的揣测。我还愿冒昧地再揣测一次，鸟儿之所以喜欢枯树，也基于它们和人类一样，有一份悲悯情怀。

（原标题《枯树上总有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