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海 | 时光是一朵玫瑰

我很少买鲜切花，不是不喜欢，是因为家里盆栽的花草实在太多了，四季都能见到阁楼阳台上的花开，哪里还用得着特意去买鲜切花。今年元旦，天气很好，温度和暖，我去花店买了些康乃馨、百合、玫瑰和满天星回来，插在花瓶里，用清水养着，看着就很养眼。玫瑰有红色和粉色两种，康乃馨也是，百合是粉色的，满天星是细碎的豆绿，我喜欢色彩简单的搭配。那束鲜切花养了一个多星期，其间换了两次清水，并没有多照管它们。这两天，玫瑰和康乃馨全开了，百合开了几朵，更多的还是花苞，未来的日子里，它们会渐次开放的。

元旦很快就过去了，农历新年也快来了，望着窗前的瓶中花，刚买回来时，它们还都是未开的花苞，才过了几天，有的将要开了，有的已经盛开，有的开得快要谢了，忽然就感觉到，时光是抓不住、也留不住的。在我们伸出手的一瞬间，那一刻的时光便消失不见了，它好像没有为我们留下什么，偶然留下的某些记忆，或是印象，也会在时光里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时光的匆忙里，人是无奈的，也总有一些感伤的情绪不自然地流露出来，就像看到眼前鲜花的开和谢一样。

冬日的黄昏，很短暂。望着瓶中的花，透过那束花看到窗外夕阳的温暖，忽然就想起叙利亚诗人阿多尼斯的诗句：“在巴格达，时光是一朵玫瑰”，不只是在巴格达，在我的眼前，在我生活的这座小城，时光也是一朵玫瑰，它慢慢地孕蕾、开放、枯萎，直到在我们的眼前消失，它在时光里绽放，它又消失在时光里，它是一朵玫瑰，它也是一种时光，带着玫瑰般芳香的时光。

清晨，躺在床上，看到窗外茫茫的白，心里还是有几分欢喜的，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么浓白的雾了。冬雾晴，雾愈浓重，天愈晴好。连续阴冷的冬日，需要一个晴好的天气，调节一下天气，也调节一下我们的情绪。天晴，雾重，霜也很厚。草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霜，远望白白的一片，路边的红叶石楠，去年秋天长了一些红红的新叶出来，鲜红的叶片，在冬天很耐看，大概园林工人也没舍得剪掉它们。窄一点叶片的边缘，结了一圈霜花，红叶银边，很是俏丽。稍宽一点的叶片，叶子的边缘和叶片上都有一些霜花，只是边缘一圈的霜花更多一些，看上去有些毛茸茸的萌态。等一会儿，太阳出来，霜花很快就会融化，凝结成露，从叶片上一滴滴地落下来，大概很少有人会记得石楠红叶上结着霜花的样子吧。那一刻的霜花，像是时光绽放在石楠红叶上的玫瑰，惊艳了我，也惊艳了时光。

我们的时光，有时候就是一朵玫瑰，它孕育、绽放、枯萎，它呈现、展开，直至消失。记住，时光只是一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