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艺术馆藏《孔雀》首次在深圳展出 一起去看“怀抱古今：黎明研究展”

“怀抱古今：黎明研究展”是对岭南画派第二代传人的杰出代表、香港美术界领军人物之一黎明艺术人生的回顾、研究与展示。自8月14日在关山月美术馆开展以来，展览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展厅中一件神秘“展品”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展览初期C展厅的此“展品”是一件“密闭恒湿画框”，尚未挂画。8月22日，该展向香港艺术馆商借的黎明作品《孔雀》（1960年）终于完成海关清关手续，顺利抵达深圳。为了不影响观众观展，确保作品安全，关山月美术馆于8月25日闭馆日将此画在展厅安装完成。8月26日，此幅《孔雀》终于和观众见面，它是黎明绘写的多幅孔雀图中极具代表性的一件，将中国传统水墨、院体工笔、西方的水彩画等技法融为一体的杰作。据了解，此件作品是香港艺术馆1999年收藏后的首次展出。

众所周知，黎明精于花鸟，尤以善写孔雀而闻名。上世纪40年代，黎明拜高剑父为师后，在高师新国画运动倡导下，他一边努力研习中国传统画法，同时参阅、临摹西洋画和日本画。他的早期山水和孔雀画充分践行高剑父“折衷中外、融汇古今”的艺术思想，融合中、外画风，博采众长，独具一格。

孔雀体形硕大，羽色翠彩，大约从魏晋开始传入中原。在中国古代绘画中，孔雀入画历史悠久，画法传承有序，多用于表现富贵华丽，深得宫廷喜爱。该展的策展人陈旭霞介绍，史料记载最早的孔雀图大约是南齐陶景真所绘《孔雀鹦鹉图》，唐代画家边鸾也常绘孔雀。宋代《宣和画谱》中称孔雀为“孔翠”，据《画继》记载，宋徽宗赵佶曾对宫廷画师降旨“孔雀升高，必先举左”，意为孔雀升墩时总是先抬左脚，要求画家照此作画。崔白（传）《琵琶孔雀图》融合了“黄家富贵”和“徐熙野逸”风格。元代亦多有名家绘制孔雀。明代花鸟画承接宋代院画遗风，孔雀图多出自宫廷画家之手，吕纪笔下孔雀精工细写，尽显皇家雍容华贵，广东籍宫廷画家林良的水墨孔雀构图别致，传神生动，巧妙运用墨分五色表现孔雀的绚丽色彩，开创了岭南画家绘制孔雀的先河。

在陈旭霞看来，清代画家亦常绘孔雀，郎世宁、蒋廷锡、沈铨等人多有孔雀图传世。20世纪初，中国绘画处于新旧交替时期，孔雀题材亦时而有之，如余绍宋等人也绘有孔雀图。当时画坛中日交流甚多，日本画家渡边晨亩等人有多幅孔雀图被引进介绍到中国。黎明少年时身处粤澳，在高剑父教导下，既研习宋代院画，也常参阅日本画家作品，20世纪40年代后期开始写生、描绘孔雀。

孔雀，黎明，纸本设色，197.3cm×65.7cm，1960，香港艺术馆藏

据黎明回忆，学画初期，高剑父提供一大批中外画家作品的图片资料供其参考，其中有清代画家沈铨绘制的宋院风格翎毛作品柯罗版影印本。沈铨（1682-1760），清代院体花鸟画家，善绘花卉、翎毛、走兽，在传统花鸟画基础上融合了历代画法精髓，“以古开今”，加入了自己的创新风格，形成“南苹派”。1731年沈铨应邀赴日本，对江户时期日本画坛产生极大影响。沈铨的花鸟作品主要是院体风格，但是他灵活运用工笔重彩、淡彩、没骨、水墨写意、白描等方法，将多种技法巧妙融合在一幅画中，和谐而别开生面。例如其《孔雀玉兰牡丹图》以工笔重彩描绘孔雀颈部羽毛，尾羽以水墨勾勒施以淡彩，使层次丰富，山石、树干以水墨绘制稍加敷色，周围花卉兼用勾线和没骨画法，相得益彰。沈铨在日本备受推崇，1906-1908年高剑父两次赴日，花鸟画法受到沈铨、圆山应举等人影响。

黎明画孔雀，自成一格，独领风骚。他由写生开始，大量的练习使其对孔雀各个部位的形态、姿势、翎毛的特点和色泽都了如指掌，早年通过模仿学习沈铨、间接研习宋代院画的基本功，使他能在画孔雀时造型准确，信手拈来。黎明运用宋画的线条勾勒孔雀造型，同时运用西方绘画的光影来表现孔雀颈、背、翼、尾羽不同的色泽和特点。

香港艺术馆藏《孔雀》（1960年）描绘了一对孔雀，画面以雄孔雀为主，栖息于树干，尾羽顺势垂下，构图修长秀丽。孔雀头颈自然生动，翠绿色羽毛闪耀着金色和蓝色光泽，延伸至背部逐渐转变为赭色，翼部褐色羽毛丰满有力，富有层次，最绚烂的尾羽翠中有蓝，眼形斑点采用水彩画法，色彩明亮、通透，尾羽下白色的羽管若隐若现，尾部羽毛巧妙地将中国水墨笔法与水彩画法融合，用水墨线条表现羽丝的流动、柔顺，以水彩画法突出尾羽的色泽。树干以水墨写意画成，衬托孔雀的五彩斑斓。黎明运用西画的块面处理方法，使孔雀造型生动逼真，又巧妙融合，画面清新自然。

黎明，《好运北京》，纸本设色，180cm×179cm，2008

黎明的孔雀体型饱满，姿态生动，羽色更显明翠，青、绿、紫、赭、黄过渡自然。其早期孔雀多栖息于树干之上，构图窄长，凸显其修长绚丽的尾羽，画幅多为六尺，优美宁静。20世纪90年代后期开始，黎明的孔雀尺幅越发变大，气势恢弘，用笔挥洒自如，大多为写意设色，孔雀常立于地面，呈现一派盛世景象。

陈旭霞告诉记者，本次展览遴选黎明不同时期的孔雀图10幅，集中展示于C展厅，其中既有描绘单只孔雀，亦有雌雄成对的孔雀，也有多只孔雀的构图。黎明绘制的孔雀主要为绿孔雀，兼有少量白孔雀。绿孔雀是中国传统孔雀图中的主要描绘对象，特点是冠羽直立于头顶，颈部羽毛延伸至上背部，为从小到大的扇形羽，而非丝状羽毛。纵观黎明的孔雀图，风格跨度大，笔法收放自如，在历代善画孔雀的画家中，独树一帜，值得一赏。

（图片由主办方提供）

编辑 冯思颖 审读 张雪松 二审 党毅浩 三审 赵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