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颜庆雄

日前，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促进消费持续恢复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按照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相结合、短期支持和中长期促进相兼顾的要求，从系统全面促进消费的角度，提出了五大方面20项重点举措。本期思与辨就该问题邀请3位嘉宾进行讨论。

■ 主持人：王玥

■ 嘉宾：李长安（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研究员）

张敬伟(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

匡贤明（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经济研究中心研究员）

企业好，就业才会好；就业稳，收入才会稳，消费预期才会稳

主持人：《意见》在5大方面，提出了20条政策举措，助企纾困位列首要位置，您如何解读？

李长安：企业是市场经济的主体，稳增长保就业促消费就必须稳市场主体。因此，要促进消费，首先要使劳动者有就业岗位，获得稳定收入才行。当前，在疫情冲击和成本压力下，许多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经营困难，劳动者收入增长面临的不确定性增加，这是造成当前消费需求下降的根源。采取多种措施助企纾困，就是通过稳就业来稳收入，从而达到全面促进消费的目的。不仅如此，消费还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其贡献率已经接近60%。通过促进消费，稳增长才会有坚强的保证，这又会进一步激发市场主体的活力，进而形成经济发展的良性循环。

张敬伟：保住市场主体，才能保就业、保饭碗，实现稳收入促消费。中国拥有1.5亿个市场主体，堪称市场的“根”和就业的“魂”，尤其中小微企业，不仅构成了市场大循环的毛细血管，也关乎民众的饭碗。因此，助企纾困让市场主体活下来，就能保住就业率，化解消费焦虑。保市场主体和促进消费的关系，不是“鸡生蛋和蛋生鸡”的混乱循环，而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逻辑关联。

匡贤明：从消费基本盘看，我国仍有巨大的消费潜力。过去几年来，无论是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衡量的消费增长还是以居民消费支出水平衡量消费增长，都呈现出较快的态势。当前消费面临的突出挑战，更多是短期因素。其中，市场主体面临挑战，是一个重要因素。企业好，就业才会好；就业稳，收入才会稳，消费预期才会稳。为此，《意见》把稳定市场主体作为首要位置，是“跳出消费看消费”，抓住了消费基本盘的基本问题。

消费升级是关乎国计民生的永恒主题

主持人：《意见》不仅针对当下疫情对消费产生的冲击多措并举促进消费持续恢复，还着眼于中长期激发消费的潜力动能，您如何评价？《意见》有哪些亮点？

张敬伟：《意见》不仅为了眼下救急也是基于长远考量。一方面，政策性救急是中国治理优势的体现。疫情带给市场的困扰是系统性的，因此国家层面针对疫情出台的政策颇多，凸显国家针对疫情把脉补短板开药方的精准性。另一方面，《意见》着眼于消费升级，推动消费政策、技术、业态、模式等方面的创新，破除消费领域体制机制障碍，提升居民消费能力和意愿等。总之，消费升级是关乎国计民生的永恒主题。

李长安：从中长期来看，我国居民家庭消费升级的意愿普遍比较强烈。“十四五”时期我们要进一步释放居民家庭消费潜力，从更好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求出发，不断地提高消费供给的层次和水平。《意见》提出，要充分挖掘县乡消费潜力，这既是当前扩大消费需求的重点，也是其中的一大难点。这就意味着要不断提高县乡居民的消费意愿和消费能力，补足我国消费的短板，使县乡在促进国内大循环中发挥更大作用。

匡贤明：《意见》的一个亮点是紧紧抓住服务消费升级的趋势，明确了通过全面创新提质、着力稳住消费基本盘的目标，有助于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的动态平衡；同时，《意见》从实物消费提质升级、健康养老托育等服务消费、文化旅游消费、绿色消费、县乡消费潜力等方面做了具体部署，体现出问题导向的鲜明特点。

保供建大仓，既是应急之举，也是一种长远之策

主持人：《意见》明确在各大中城市科学规划建设一批集仓储、分拣、加工、包装等功能于一体的城郊大仓基地，确保应急状况下及时就近调运生活物资，切实保障消费品流通不断不乱。保供建大仓，是应急之举还是长远之策？

张敬伟：既是应急之举也是长远之策。事实证明，疫情发生时最重要的是稳供保价，就近稳供更是保价的关键。长远看，除了现在的疫情“灰犀牛”，未来还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黑天鹅”事件。应急时刻，就近有粮心不慌，就近保障才心安，是未雨绸缪。更重要的是，各大中城市就近建设多功能城郊大仓基地，等于在全国范围内构建了生活物资储备系统，和现有的市场化物资供应和物流配送系统形成了“双核”系统。

匡贤明：近期消费增速受到影响，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消费品流通体系受到严重冲击，物流面临比较大的压力。流通顺，则物资足；物资足，则压力轻。无论是推动消费结构升级，还是统筹疫情防控与经济社会发展，一个重要抓手就是加快健全消费品流通体系。《意见》提出释放消费潜力的重大举措，在相当大程度上都离不开消费流通体系的建设。这不是应急之举，而是一个长远之策，是涉及社会安全的重大基本建设。

李长安：保供建大仓，既是应急之举，也是一种长远之策。在当前疫情反复的情况下，在各大中城市科学规划建设一批大仓，对于保障民众基本生活十分重要。从长远来看，鉴于各种自然灾害及疫情反复的潜在风险始终存在，在大中城市周边建设大仓，也是未雨绸缪之举。当然，考虑到交通运输和物流业的日益发达，特别是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逐步推进，这种城郊大仓基地的建设也需要因地制宜，根据具体情况合理安排。

（原题《提振消费 释放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