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刘立功自认性格奔放、刚毅甚至暴躁，但在和上海芭蕾舞团排演《宝塔山》时，他变得前所未有的柔软和惆怅，很容易就哭了起来。

“演员跳得太好了！我不想开幕，想一直排练，不舍得走出来，就像孩子要离开自己了。”因为在上海驻扎太久，刘立功随身带了21双鞋。首演在即，一颗心始终和演员绑在一起的他说，他的心情平静、平和、平淡，不急躁，也没有六神无主，“那是不成熟的表现！我很幸运，遇到一个好团队、一位好领导。我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个集体在战斗。”

5月7日-8日，上海芭蕾舞团原创芭蕾舞剧《宝塔山》将在上海大剧院全球首演。舞剧讲述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的进步青年梦安、欧洲归来的学子明华，以及千千万万的爱国青年来到延水河边、宝塔山下，用炙热的青春浇灌贫瘠的土地，将蓬勃的生命献给这片深情大地的故事。男主角明华由首席明星吴虎生饰演，女主角梦安由主要演员戚冰雪饰演。

开荒舞 

4月26日，《宝塔山》开放媒体探班，露出神秘一角。男舞者们人手一条白毛巾，跳了一段力量十足的“开荒舞”，女舞者们人手一个小纺车，来了一段浪漫唯美的“纺纱舞”，文艺青年们如何在延安开荒拓土，可见一斑；一把口琴，一条围巾、一张双人椅，吴虎生和戚冰雪用一段缠绵悱恻的双人舞，尽诉衷肠……几个舞段看下来，现场观众都兴奋了。

“当时的延安很荒凉，最美的风景是人。五湖四海的年轻人受到感召去延安，去之前是有犹豫的，因为相当于上前线，把自己的生命献给祖国。他们大多是中产以上家庭的子女，当时只有这样家庭的子女，才有机会读书。来延安后，大家都是多劳多得，曾经留学法国的陈学昭就在一次纺纱后，领了两个金戒指。”

延安研究专家朱鸿召受上芭团长辛丽丽之邀，担任《宝塔山》的文学顾问。研究延安二十多年，他说，芭蕾和延安结缘还是第一次，“芭蕾演员把那种典雅、高贵表现出来了，中华民族骨子里有一种典雅、高贵，不能忍受国土沦丧，就像国歌唱的，‘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我特别相信缘分。1975年我就看过《白毛女》，当时想着将来能合作就好了，近五十年后，终于有机会了！”为突出《宝塔山》的年代感和地域特色，舞台设计总监韩春启以延安最具代表性的古元版画为灵感，在保留基本元素的同时，进行了简约化和现代化的处理。韩春启做过很多戏，和上芭合作下来，他感慨，“革命不只是呼喊、不只是嚎叫，也可以唯美、浪漫、动人。”

此外，剧中的服装共计223套，色彩上采用了有一定灰度的莫兰迪色，富有现代美感。从序幕中时髦的呢马甲、西装西裤和真丝喷绘连衣裙，到之后的军装、绑腿军裤和白衬衫、蓝色过膝裙，男女主角明华和梦安的穿着，体现了他们在延安的人生转变。群众的服装则运用了贴布、手绘、毛边等“轻肌理”的方式打造细节，充分展示了延安生活。

在和导演商量音乐总监人选时，辛丽丽第一个要求是“会写旋律”，导演给了她一个名单，辛丽丽最后拍板，定了孟可。熟悉电视剧《琅琊榜》《伪装者》《父母爱情》的观众不会陌生，剧中备受好评、旋律出挑的配乐，均出自孟可之手。

“孟老师第一次来上海，看到我们的排练厅和钢琴，高兴死了！我瞬间觉得找对人了，大艺术家如果很冷静，我反倒觉得不安。他的音乐起来后，你不笑也得笑，不哭也得哭，不喊也得喊。”辛丽丽观察，孟可习惯去感受，走着走着拿出笔，旋律就淌出来了，有时候喝早茶来了灵感，他就把旋律写在餐巾纸上。

“当时延安的生活虽然在物质上比较匮乏，但为革命理想来到这里的青年们在精神上却十分富足，蕴藏着超乎想象的革命浪漫情怀。”孟可以革命浪漫情怀为基调作曲，目前露出的几个音乐片段均十分动人，有些地方能听到《父母爱情》的影子，还能听到民歌《南泥湾》的影子，“导演特别喜欢那种感觉、那个劲儿，我就把它们改编了糅进去，但没有出现完整的旋律。”

“上海芭蕾舞团几乎每年都有原创大戏发布，今年适逢建党百年，《宝塔山》的创排很有意义。我慢慢了解到，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当时的文艺青年为什么愿意自力更生，为什么甘愿奉献青春，那是一种延安精神。”吴虎生党龄12年，在发布会上，他还专门佩上了党徽。

听完孟可的音乐后，戚冰雪感觉，这是一部不同以往的“红剧”，既唯美又浪漫，“我的名字梦安也很好听。导演很信任我们，给了我们很大力量。朱教授给我们上了有关延安的党史课，看到那么历史照片，我更有画面感了，对人物塑造更清楚了。最后穿上服装登台合成，我一下进入状态了，状态对了，什么都对了！”

《宝塔山》由上海芭蕾舞团、红蜻蜓集团联合制作，红蜻蜓集团CEO钱帆担任联合制作人。这是“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新创舞台艺术作品展演季”的参演剧目，也是第37届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参演剧目。

（原标题：和上海芭蕾舞团排演《宝塔山》，导演刘立功为何数度落泪）

编辑 董雯静 审读 吴剑林 审核 范锦桦 曹亮